2025 年 2 月 28 日，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陈林故意杀人、强奸一案进行不公开开庭审理并宣判。二审对被告人陈林所犯故意杀人罪改判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与其所犯强奸罪并罚，决定执行死刑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，并依法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。这一改判，引发众多网友肯定。
二审改判，在司法实践中并不鲜见。而此次改判，尤为引人关注。这和一审判决结果给公众造成的 " 轻判 " 既视感，很有关系。
2024 年 7 月 25 日晚，陈林不听朋友劝阻，两次意欲强奸受害人，且最终将犯罪地点转移至更隐蔽的水塘边，在受害人为躲避侵害掉落水塘后，陈林用树杆多次敲打其身体不让其上岸，致使其溺水死亡，具有恶意侵犯、杀人灭口的直接故意。陈林本可在受害人落水后生出怜悯之意，打消犯罪念头，及时救助，从而减轻自己的罪责。但他一意孤行，必欲受害人失去生命。此种行径，极其残忍，罪大恶极。虽有认罪认罚情节，但他在犯罪后仍返回现场伪造证据，其悔罪表现存疑，结合其犯罪事实、犯罪性质、情节及对社会的危害程度，依法对其不予从轻处罚，才是正理。
一审和二审，都有 " 故意杀人罪 " 的定罪，差异在于一审判死缓，二审判死刑。一字之差，性质完全不同。尽管一审中，被告人被限制减刑，但结果的差异性，众所周知。说白了，死缓和 " 罪行极其严重 " 的定性难以匹配。对这一结果，不仅受害者家庭不能接受，广大社会公众，也难认可。有律师指出，陈林的手段残忍，判死缓有待商榷。一审后，驻马店市人民检察院以原判量刑畸轻为由提起抗诉，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提起上诉，不仅体现出对于罪当其罚原则的坚持，也折射出对社会心理的关切。
针对一审判决出现的争议和问题，检方抗诉，是法赋职责。不过，此案的曲折过程让人捏把汗。如果不是检方果断抗诉，如果不是一审判决结果引发较大争议，此案将走向何方，亦引人联想。正因这一背景的存在，我们可以认定，这一改判不仅是对罪与罚的重新裁量，更清晰表明司法实践中对恶性犯罪从严惩处的价值导向。尽管不能说二审是对一审的 " 纠错 "，但无疑，二审判决结果更受公众肯定，说明公众极力希望避免重罪轻判。
应该看到，公众对 " 重罪轻判 " 的担忧，反映出一种朴素的社会正义感。跳出 " 杀人者偿命 " 的伦理框架，人们希望司法层面警惕某些犯罪分子为了求生而营造的 " 悔罪 " 假象，希望法庭审判恪守 " 罪责刑相适应 " 原则，这也是一种法律意识的进步。
不必讳言，现实中，办案理念稍有松动，就可能出现判决结果和公众认知不一致的现象。2024 年 12 月，" 还有 8 天刑满释放男子被改判死缓 " 事件同样引发公众强烈关注。该案亦源于检方抗诉。理当死缓，却差一点逃脱，令人后怕。更早前，郴州女药师杀男友碎尸案经抗诉由死缓改死刑，也曾暴露出虽然定罪准确但 " 量刑不当 " 的问题，个中教训值得汲取。
保证量刑适当，不能只靠检方抗诉，也不能寄望于偶然因素，而是应该通过全程序捍卫司法公正、拒绝机械适用从轻条款，提高对于恶性犯罪的震慑力度。
2024 年 11 月，最高法强调：要坚持宽严相济刑事政策，坚持惩防并举、标本兼治，对于重大恶性犯罪，必须依法从严从重惩处，及时审理宣判，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。这一要求呼应了公众不 " 轻饶 " 恶性犯罪分子、不放过一个 " 魔鬼 " 的真实意愿，值得人民法院认真落实。无疑，在 " 严格控制死刑、慎重适用死刑 " 的语境中，法律适用必须更为精准，绝不能有丝毫偏差。须知，" 慎用死刑 " 不等于 " 不用死刑 "，该死刑的绝不能变成死缓甚至无期。唯有如此，才能提升审判的确定性，更有力地捍卫社会公平正义。
文｜伍里川 ( 资深媒体评论员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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