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字跌停！发行人陷财务造假，普利转债退市风险大增

界面新闻记者 | 邹文榕

1月7日，普利转债（123099.SZ）开盘即20%跌停。

因发行人财务造假，触发上市公司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，普利转债或已锁定2025开年首支退市转债。

1月6日，普利转债公告，普利制药（300630.SZ）及普利转债于2025年1月6日开市起停牌，于2025年1月7日开市起复牌。普利转债自2025年1月6日起暂停转股，自2025年1月7日起恢复转股。

Wind显示，普利转债总发行规模8.5亿元，期限6年，自2021年3月8日起在深交所挂牌。海通证券为普利转债主承销商，中证鹏元为该转债及主体评级机构。

普利制药2023年报、2024年一季报便发生“难产”，公司股票及可转债曾停牌长达两个月之久。2024年5月，普利制药收到证监会立案告知书。

2025年1月4日，证监会下发的《行政处罚事先告知书》认定，普利制药2021年、2022年度报告存在虚假记载，虚假记载营业收入金额合计10.31亿元，占这两年披露的年度营业收入合计的31.08%；虚假记载利润总金额合计6.95亿元，占该两年披露的年度利润总额合计的76.72%。

普利制药近期公告称，根据《深圳证券交易所股票上市规则》，如根据正式的处罚决定书结论，公司触及重大违法强制退市情形，公司股票将被终止上市。根据《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自律监管指引第15号--可转换公司债券》规定，若上市公司股票被终止上市的，可转债同步终止上市或者挂牌。

上海信堡投研转债研究负责人罗雪珍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，普利转债或已锁定退市，可能成为继搜特、蓝盾、鸿达、广汇后的第五只强制退市转债，即可能是第一只重大违法强制退市转债。

“四只退市转债中，搜特转债、鸿达转债以及广汇转债均为面值退市，也即正股连续二十个交易日的每日股票收盘价均低于1元，由此触发交易类强制退市规则；蓝盾转债发行人则为连续两年触发财务类退市指标引发退市风险。”罗雪珍分析。

截至1月6日，普利转债债券余额仍有5.31亿元，未转股比例高达62.49%。

Wind显示，普利转债此前长期为机构投资者重仓。2021年四季度末，机构持有普利转债市值高达8.6亿元，占主体存续债的69.69%；到2024年二季度末，机构持有的普利转债市值占比降到14.38%。

截至2024年二季度末，普利转债前十大持有人名单中，曾出现国信证券、广发基金、南方基金、太平洋寿险、天弘基金、国寿养老等机构相关产品。相关机构及旗下产品持债比重均在1%以上。

普利制药陷“财务造假风波”已久，且被接连立案。自2024年7月以来，普利制药累计提示重大违法强制退市风险已多达30多次。

雷声之下，普利制药正股在1月3日仍大涨13.36%，普利转债近一周（截至1月3日）涨幅也近5%，位列可转债周涨幅榜前二。

发行人财务造假已有充分预期的情况下，为何正股以及普利转债仍能取得如此上涨空间？

在优美利投资总经理贺金龙看来，市场往往存在着短期博弈和侥幸心理的个人投资者，由于价格展现的波动性，散户往往会出于“捡便宜”的心理入场拉升这类“问题债”。

Wind显示，尽管普利转债近一周斩获高涨幅，但市场层面，中证转债指数已连收四根阴线，截至1月6日收盘，近五日下跌1.95%。

多位受访人士认为，由于普利转债退市业内早有充分预期，退市或不会对转债市场整体产生较大影响，但低价转债等高风险个券仍将承受一定冲击。

截至1月6日收盘，21只破面值转债悉数收跌。其中，中装转2（127033.SZ）、帝欧转债（127047.SZ）跌幅均超5%，跌幅在508只存续可转债中分列第一、三位，此外，芳源转债（118020.SH）、宏图转债（118027.SH）、美锦转债（127061.SZ）跌幅也在3%之上。

东方金诚研究发展部负责人曹源源向界面新闻记者表示，转债市场破面转债数量在12月下半月开始波动增长，与中证转债指数震荡下行保持步调一致。此外，经过2024年一系列退市及违约事件冲击，转债信用风险开始受到重视，因此在“924”新政后，低价转债价格和估值的修复进度要缓于2020年12月至2021年2月那一轮的“低价转债潮”。

“部分高风险个券价格始终在100元以下，表明信用风险定价依然在高风险个券中发挥作用。”曹源源认为。

“新‘国九条’要求加快形成应退尽退、及时出清的常态化退市格局。2024年12月小微盘股崩盘主要原因就是最严厉的退市新规于2025年1月正式实施，资金需规避高风险个券爆雷风险。”罗雪珍亦提到。

转债市场估值层面，曹源源分析，近期，转债市场在跟随权益市场调整过程中表现出较强抗跌性，转债估值有所抬升。不过，拉长到五年时间来看，目前转债价格和转股溢价率的中值分别为116元和37%左右，大致处于近五年中等偏低水平。

另在转债供需结构上，华创证券研报近期指出，供给端，2019-2021年转债热潮下发行节奏快，发行总额占期初待发预案总额比例超过100%，2022年后发行恢复冷静。考虑前述审批节奏加速恢复，预计2025年发行节奏或恢复至2022-2023年的水平，预期2025年可发行约占年初待发预案87%的转债，也即约发行1190亿元，2025年净供给收缩394亿元，相较2024年净供给收缩约1145亿元。